【终曲】(1/3)
【终曲】
自云安大师住青园小佛堂,允恭便日日往那边跑,有时夜里也留宿佛堂,去太学读书时,便总是迟到。
太傅因此心生不满,借着汉文帝的典故来提醒云舒——满朝文武都害怕小皇帝再些什么退位修佛的事。
云舒把此事告诉了允恭,他乖乖地听了,每日提前起来避免了迟到,功课完了,还是去青园那里找他的父亲。
自修弥之后,允恭看起来开心了不少,也再未听说过他有苛待人之事。
允恭说,云安大师的行,教了他许多旁人不会教给他的东西。
云舒便想,允恭很依赖他。
既然她自己是个不那么称职的母亲,那允恭便需要一个称职的父亲。
她偶尔会去青园接允恭回,与修弥见了面,也只是双手合十行佛家之礼,退有礼,冷淡疏远,就仿佛真的是中讲佛法的僧侣和一个公主那般。
云安大师在青园住了两月余后,突然向允恭提了辞别,说陛聪慧,自己再无可教导他的东西了,想去继续云游,广结善缘。
允恭自是不愿。
他又变回了那个暴戾的幼帝,把青园几个小沙弥抓大狱,以他们的命来威胁修弥,不让他离开。
这事闹到了云舒那里,在朝堂上也有人提了皇帝不仁的质疑。
云舒没法,只能挑了个允恭不在的夜里,独自去了青园。
她知修弥这是什么意思——他又她去见他。这简直是惯常的事了。
时值暮秋,中的树也掉光了叶。因着云安大师不喜人打扰,青园里便没有安排人扫落叶。
云舒踩着一地的枯枝,推开了佛堂的大门。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那人披僧袍,立于寒池边缘,侧是一棵挂着几片枯叶的香樟木。
见她来,他缓缓地转过,剃得净的青上着几戒疤,眉目邃,寒瞳如星。
“阿姊。”他双手合十,微微低,向她作礼。
没有像之前那样叫她“殿”了。
“这些日,你过得……怎样?”云舒站到他的前。
他了不少,从一个单薄的少年帝王成为一个大的青年僧侣,肩骨变宽,量,但仍是瘦削。
那青灰的僧袍罩在他的上,就像衣裳挂在竹竿上。
她的刚能够到他的肩膀,得仰才能看清他但脸。
更重,凉月悬。
修弥敛了眉,注视着这久别的容颜,低声说了句:“过得不好。”
云舒轻声问他:“如何不好?”
“侧无阿姊相伴,便时常觉得萧瑟孤寂。阿姊,这六年,你可也会这样觉得?”
云舒没有回答他。
孤寂自然是有的。
每当她批完了折,或是从议政阁与众臣议完事后,回到寝殿睡时,便时常觉得缺了些什么。她知这缺憾从何而来,可有允恭和未央陪着,倒也能过得去。
她反问他:“在中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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