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披斗篷】(1/2)
一
【一】
云舒的病在缠绵榻上一个多月之后,终于有了起。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都昏沉沉地睡着,少有清醒的时候。偶尔有过清醒,也如同坠了千斤一般睁不开。
她混混沌沌中只知周围的人一直在忙碌,却又听不清楚他们在忙碌些什么。
喂药的人也不是她边的大女沉珠。
沉珠是个丰满的女,云舒躺在她怀里的时候只会觉得柔和温。
但给她喂药的那人却很瘦,也很,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肋骨硌着她的背脊,鼻端除了苦涩的药味还有隐隐的苏合香的气味。
苏合其实是一味药,云舒小时候落,被捞上来之后发了场烧,却患了肺气不利的病。
医官除了在药里加上苏合,还让她殿里都熏上这门香,用以通窍豁痰。后来病好了,她闻腻了这个味,便让人撤了苏合香,换成了和母后一样的瑞脑香。
云舒猜不这个日日给她喂药的人是谁,那是个男,并且不是她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男。
不是父皇,不是兄,也不是母亲那边的任何一个表兄,更不是那些嗓门尖细的宦臣。
他有时候会搂着她说些话,云舒是靠着他低沉的声音判断这是个男的。但是云舒整日浑噩,本听不清他的话。
被一个陌生男在自己的床上搂着喂药,对于任何一个女来说都是一件可怖的事,更遑论这人喂完了药,还会和她一同躺,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碰她的,从她的额开始,一寸一寸往逡巡,最终止于她起伏的,在端挲拨,让她一颤一颤,却又不得反抗。
一开始她觉得屈辱,可是她的比她的大脑更不听使唤,完全无法对抗这人的冒犯和欺侮。到后来她已经习惯了他躺在她边,也习惯了他上一直有着的苏合香的味。
云舒醒来的那天是个上午,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好日。
日不烈,云舒从轩窗望去能看到草木葳蕤的院和两株开得极盛的垂丝海棠,粉紫的朵垂在细弱的梗方,挤挤挨挨,闹闹地弱着。
云舒记得她病的时候是冬天,屋里燃着银丝炭,盖着狐裘也不了寒凉的。现在海棠开了,已然到了季,甚至能听见喜鹊的声音。
喜鹊枝意闹。
云舒把自己的醒来归于外面喜鹊的叽喳吵闹。喜鹊在漆国是个吉兆,若是哪家的树梢上有喜鹊窝,那这家人最近便是有好事发生。
久病重疾,一朝清醒,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
病时那些嘈杂的声音、男絮絮的低语声,醒来就忘了泰半,只当作是漫的梦魇而抛却脑后。
她环视四周,发现并不是她自己熟悉的栖凤,而是皇家行里的桐月。
云舒这才想起来,她刚生病那会儿,父皇说让她来行养病,派了专门的医官来照看着。
凤凰栖于梧桐,栖凤和桐月,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这两座殿父皇亲赐予她,本也就与她在上的尊贵相匹敌。
见她睁醒来,沉珠本就守在她边不远,很快就扶着她坐了起来。
公主,慢起,先服侍您喝药。
沉珠的里是难以掩饰的欣喜,在那毫不作假的欣喜之又暗了一层隐忧,但是云舒并没有看来她里的义,只当作是她担心她的病。
也许是照顾她太累,原本珠圆玉的沉珠现在清减了许多,圆盘似的脸儿瘦了尖,瞧着也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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