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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6)

榕城郊区一租房里,陈如雪见到了曾经的妹顾钰。

顾钰和陈如雪一样年纪,现在在一家容店里给人家指甲,顾钰的男友是在一家电线件的,刚熬了个晚班,现在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陈如雪离开江天苑的时候,没有留任何一个妹的联系方式,她之所以会知顾钰的地址,也是因为顾钰那会和她最要好,要好到连自己之前的住都告诉了她,而陈如雪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顾钰是她们中唯一一个被男朋友劝来的,顾钰那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和陈如雪说,她男朋友答应过她,只要她完这一笔,攒够了两人结婚的钱,他就带她回老家注册登记。

陈如雪没问顾钰怎么没回去,她从顾钰清瘦的和憔悴的睛里多少也窥得了些端倪。

她坐在租房的简易沙发上,接过顾钰递过来的后便直接开,问她能不能帮自己一个忙?

顾钰里起了些戒备之,陈如雪像知顾钰在想什么一样,率先打消了她的顾虑,你放心,不是钱的事。

顾钰心里松气,此刻在房里躺着的那个男人在网上欠了赌债,她卖了孩后的那笔钱全都填上不说,还余一笔等着要还,要是陈如雪真的要问她借钱,恐怕她也只能让她失望了。

陈如雪定了决心,她把她离开江天苑后所发生的事有选择地对顾钰说了,甚至还讲了蒋明的遭遇,她讲述的时候语调很冷,也没有再掉泪,她说完后等着顾钰的反应,要是后者纹丝不动,那她喝完这杯就会立刻告辞。

但顾钰的脸上却现了一丝松动,这松动原本只是微小的一缕,但随着陈如雪的讲述,这松动越裂越大,到最后竟是要潸然泪了。

陈如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她趁打铁,没给顾钰反应过来的机会,便想让她帮忙联系江天苑的几个妹,把这些被迫的都解救来。

顾钰呆住了,觉得陈如雪在和她开玩笑,凭她们两人,恐怕梁波连门都不会让她们

但陈如雪神严肃,她告诉顾钰她没有开玩笑也不是在异想天开,等把这些妹救来,难梁波还能从警察手里去抢人?

顾钰呆滞地问,门里门外都有人守着,怎么救?何况要救的还是好几个临近分娩的产妇。

陈如雪坐得离顾钰更近了些,她凑到顾钰耳畔低语了几句,后者闻言皱起眉,又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顾钰忽然站起来,说这事太危险了,小雪,我恐怕不了

陈如雪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说难你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孩吗?你生后,连抱都没抱一,孩就被送走了,你真的不想知自己的骨至亲,什么样,过得好不好吗?

顾钰神就黯淡来了,她重新跌坐到沙发上,嘴里喃喃,像在劝导陈如雪也像在劝导着自己,既然已经把孩卖给了别人,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陈如雪着手里那只塑料杯,受到外力从里面洒落来,了陈如雪一手,她却浑然不觉。

两人无言,陈如雪心里一阵止不住的失望,又坐了会便要起离开,临走前却又是峰回路转,顾钰在她要走的最后一刻喊住她,问自己以后是不是见不到她了,还没等陈如雪回应,顾钰便又犹豫着说,小雪,你让我再考虑两天,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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