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痛(2/3)

但是他向段璋探，吻了段璋。段璋愣了一，往后一躲，“啊”了一声。如果是以前，这就足够让他退却了。但这一次，他没有。

这是段璋第一次喝这么多。大皇醉起来和他梦里一都不一样——段璋开始说很多话，很多他不醉的时候咽回去，压在心里的话。段璋骂皇帝，骂皇后，连他自己的母亲也骂；骂老师，骂同窗——这时候段璋连忙补充一句，不包括你在，阿霖，你真好，只有你是好的；骂百官，骂百姓；骂所有接近他又离开他的人，所有期待他又对他失望的人；骂天，骂地，骂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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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段璋坐在车里，严厉地问他们：“还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侍从听他的意思，立刻说：“不劳烦魏公了——”

段璋一面来，一面吩咐他随行的侍从：“总是让魏公请我酒，不好。你，去，买好酒回来。”

段璋赶去的那个侍从提着酒回来了。

那侍从回：“殿，这个时辰，酒肆都打烊了……”

“是啊，”段璋说，“幸好我还有你，阿霖。”

“魏公——魏公！”

“嗯。”他说。他为段璋斟酒。

“适才是我失态，让你见笑了。”段璋说。他把酒放在桌案上时，听见段璋又说：“对不起。”

他握了段璋的手。他怒不可遏，他心痛难当。他的皓月，他的华星，被别人当泥垢践踏。而就算段璋被她这样折辱，大皇仍旧没有骂她，仍旧说——但是郑惠姬是个好王妃，什么都很好。

“妾读书，知这样一个理——如果一个女名节有失，她若想不被轻贱

“殿……”

“阿霖，”段璋打断他说，“那次……是我不对，你不要再自轻自贱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魏公，请把殿给——”

……直到那天，夜里，段璋来到他这里。

“殿纵酒失态，让魏公见笑了。”她站在台阶上垂着睛看着他，周围站着许多个秉烛的侍女，“还望魏公不要张扬去，妾激不尽。”

他也有些吓到了。等那人走后，段璋脸上又挂起了笑。

段璋说，今天晚上，他们睡后，郑惠姬又起来，吐了。段璋问她怎么了，郑惠姬回答说——他碰她，她觉得真恶心啊！

段璋不骂郑谊。段璋说起郑谊。段璋一边向他歉，一边与他说起惠姬——说惠姬那么丽，那么不俗，她写的每一句诗他都熟记于心；说郑惠姬在新婚之夜就对他很冷淡，但他错当成新娘的羞涩，结果日越过越知，郑惠姬可不仅是对他没有喜。

“你还没睡？太好了，我来找你喝酒。”

“可她不愿意让殿快乐，”他说，“她不好。”

段璋对他笑。

他这里人少，许多事都得亲力亲为。他回来时，看到段璋端正地坐在重新摆好的案几后。

他的心念动了。不该动。他没喝那么多，没醉到那个地步。他也不想被陛再打一顿，这次会打到没命。

他慢慢跪坐来。

他看着段璋抬脚把室的案几踢翻，听见段璋说：“我没上过你！”

的那个决定离去了，段璋也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不该缺知心知意陪伴他的人。

“殿……殿不快乐，霖希望殿快乐……霖可以——”

“霖有些话想对您说，不知可否请您屏退一些人，听霖细谈。”

段璋来他这里会和他说些话，从不提郑惠姬。这样也好。虽然郑谊才是一切症结所在，虽然只要段璋和郑谊好起来了，段璋就不会再来了，但他并不想听到段璋提郑谊，并不想知段璋到底和郑谊有什么矛盾——并不想知怎么加重这重矛盾。就这样远远地站着，给段璋一个能去的地方，一个让段璋觉开心一的人，就好的了。他想段璋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段璋不会和他多说什么。

“宁昌伯的魏小郎，真是如传闻中一样放肆无礼——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要务要事，叫我与你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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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看不惯殿自咽冤苦，”他说，“殿从未对您说谎——殿年前在不鼓楼，戏自污而已，有名无实。”

骂岳父一家，他们看不起他把储位拱手让，遗憾要把郑谊嫁给他。

“开！”

“王妃调教的人，就是这么不中用。”段璋说。说完不待主人接引，直接往室走。他跟上去。

成国公的女儿郑谊和大殿夫妻不睦，这件事迟早会传开，现在还没有传开，毕竟他们新婚不过月余，连孩都没有。

那侍从见状，吓到了，立刻跪：“殿息怒，这就去……”

她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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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前见到郑谊都是在正式场合，女眷要画很的妆，看起来都差不多。现在见到她——梳起一个简单的发髻，不饰钗环，不涂脂粉——他才发现原来她这样年轻。

“……殿，息怒。我去给殿拿酒来。”

“郑惠姬嫌我恶心，”段璋说，“因为她觉得我上过你。我上过你吗？”

“我正要送殿回府。”他说。

“这是王府珍藏的霞酒，”侍从说，“王妃娘娘说：谢谢您照顾殿，殿明日还有要务，不能在您这宿夜，被人瞧见了，有损殿清誉。”

他不待侍从说完便转过回室，扛起烂醉的段璋。

“那就去偷，去抢！”段璋突然发起火来，“带人去把他们大门砸开，告诉他们——大昭的大皇现在找他们要好酒喝——快给我过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