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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里,我定的留与霁姨一起照顾她,她虽只喝了一杯,但却好像是醉了,低低喃着,“回,回。”我不知她是想表达什么,是她自己后悔了想要回,还是要那个“她”回,亦或,她后悔自己曾经说过什么与之相关的话,类似于“不要回”。

正德十一年元月初一,她在清晨的拜年声中阖上了双,霁姨照她的遗愿予她换上一利落有些陈旧的男装素袍,这时我才发现她的腕骨上毫无,仅仅覆着一层由苍白转为灰暗的。她不知用着什么样的毅力持到履行完这十年的等候,可她等待的人,却没有归来践约。我不知这样的一个人,是否值得这样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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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舞姑姑的谥号为昭武,圣闻周达为昭,表其容仪恭;刚疆直理为武,彰其赫赫之功。陵墓制比成祖,于皇陵之畔,停宴饮、嫁娶百日,罢朝十五天,禁宰屠。皇帝叔叔给了她他能给的最荣耀。

阿爹与伯伯为首扶棺,太师太傅亲书悼文墓志,建军将军顾风正逢省亲,率两千凤羽以门生份护送灵柩,京都百姓垂泪拜送,若论风光,千载无二。

但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并不知晓。

等到正德十二年的时候,姑姑的离世已对这个王朝几无影响,年初一相顾默然再难喜的人,唯独我们这小小的一撮。又过三年,无论是汐舞还是昭武都变成了历史和传说,只大明无垠的疆土仍在昭昭显示她的功勋。

这年我十四岁,奉师命游历,七月初三至哈密卫。这个曾经地险要的边防之城如今已算作大明域,但对行商之路依然扼要,城中十分闹,不乏红发碧的夷人。我在街上闲转,偶尔停来听听他们的谈,正觉得有趣,忽然被一只手伸过来,我飞快的躲开,一抬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却仍作着姑娘装扮。她眉目间有几分豪气,像是江湖中人,后随从腰上挂着刀。

“真像。”

她声音虽低却还是被我听到,我怔了怔,抱拳:“这位...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她收回手笑了笑:“认错人了。”

她似乎并不与我多言,我便告辞,刚走几步她又唤我,“小兄弟,相逢即是有缘,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不妨来寻我连云商行。”

这当真是个很奇怪的人,我想她或许与我家哪个辈有些渊源,但我在哈密卫待了一个月,与她又碰面数次,她却从未提起过。

这次游历我统共走了一年零七个月,再回到京城时已是正德十六年八月十三。次日我去姑姑陵前祭拜,早秋风浅,树影婆娑,汉白玉的陵墓恢宏又清静。便在这里,我见到了那个“她”。

此时的她与那位苏家主所扮的并不大相同,与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但只一我就可以确定她是“她”。光这么,晚风这么轻,她上的悲伤与我所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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