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告别(1/2)

“黎小，你真决定咗？”

亚佐背光站在元朗公寓底的楼梯，同黎式说话，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心。

“我已经讲过咗”，她脸上没什么表，向着面前的男人摊开手，“给我吧。”

亚佐咬了咬牙，犹豫的手再三抬起，再三放。

日光斜照，把黎式的脸割成一明一暗的两半。

一个密封的，装着粉末的罐最终落了她的手里。黎式松了一气，睑收敛，低垂目，转迈楼梯。

亚佐本想叫住她，但想想还是把话都咽。反倒是她回过来，向来平稳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

“如果今次我能成，有缘再见，再报答你。”

厨房岛台上摆满新买的类和菜蔬，还有两瓶没开封过的红酒。今天她买的菜比往日里多一。

剁菜剁，剖鱼挖，灶台上的这事，她再手熟不过。只是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挖了两勺白砂糖腌酱料，扭铁盖，她随手把玻璃糖罐推回橱窗的最上层。

菜板上继续发“督督”声音。

糖罐没放稳，在木架上移动，终于挪到零界，玻璃罐要重重的砸向她的。黎式余光里瞥见忽来的灾难，但是已经来不及躲开。但想象中的痛没有现，一双极有力的手臂用无比快的速度抱着她转。她磕男人的怀里，额角撞在在他上，稍微有些疼。

罐落地，糖混着玻璃，稀里哗啦碎开了一片。

“你没睛？”

男人带着烟草味的气息突然洒在她周，便不自觉引得她心悸了一瞬。早就习惯他的这张烂嘴，她脸上没什么表，退他怀中，抬问，“你今日解咁早返来？走路都没声，吓我一。”

“什么我冇声音？”乌鸦一个栗爆在她额上，却又不舍得真的打疼，“我门喊了你好多次，明明是你同聋咗一样，没应声。”

她没再说话，转过去找苕帚。

乌鸦看了一灶台上已经备的菜，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便漫不尽心地问了一句，“今天你生日？”

“唔系。你又讲乜嘢。”

他向来对没什么过低或过的要求，她乐意，他当然就乐意吃。接过黎式手里的扫把，把她往里面赶，“你煮饭去吧，我来扫。”

黎式的动作很快，晚上七准时开餐。

那男人吃饭本没任何礼貌可言，端着饭碗只顾埋吃，没几分钟就见碗底。以前黎式受不了他这稀里呼噜的吃法，说他怎么吃饭像个难民。乌鸦倒也没生气，只说，要是过过饭碗在手都保不住的日，就不会吃饭还斯文了。

底层人的日，生存远远大于一切，更何况其他。那次之后，黎式倒也再没说什么，但奇妙的是，那个傲自大的男人似乎在慢慢改变。到现在，他那吃相虽然说不上文雅，但斯文了不止一半。

黎式帮对面的男人又添了一碗饭，从柜橱里抓了两个脚玻璃杯，问他，“我买咗酒，要尝尝吗？”

乌鸦夹菜的手一顿，看了她一，说，“好啊。”

黎式从厨房来的时候，一左一右两只手端着两杯红酒。太山，留红的晚光，屋里的灯的不多，他们坐在窗边的餐桌前，各怀心思。

男人抿了一暗红的，把杯放回桌上，问，“这哪家牌的酒，什么年份？味还不错。”

黎式跟着也喝了一，但她不会喝酒，苦涩的酒饮，面上浮现勉，她回答，“我也不懂这个，看超市里销，我就攞咗两支。你中意就好。”

两杯肚，她已经现初现醉态，他臂伸过来，拦她第三杯酒。

“够咗。不会喝就不要再喝了。”

她仰起脸来，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我不陪，你怎么喝得尽兴？”

男人夺过她手里的杯，一饮而尽后反扣在桌上，“够了吗？够晒就好好饭。”

黎式不动筷也不再喝酒，只是看着前的男人，沉默许久许久后开——“陈生，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恨到骨里的那。”

他看了她一，脸上毫不在意的笑来，“你话呢。混我哋这行，仇家满天飞。”

和他这人谈恨太多余。

“也是。”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问题是有些蠢笨，又问，“那你知，我恨谁吗？”

他怎么会不知。这个答案，就像摊在桌面上那么明显。

乌鸦没有接她的话，放碗筷，看着她的睛，像是在探寻什么，“你今晚系呀？”

“没事”，黎式摇摇，“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唔可以？”

“可以”，他又回过去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我知，你恨的人，系我。”

看吧。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黎式扯扯嘴角，再问，“那你又知吗？有几多个夜晚，我就想去厨房攞把刀，对着你脖去，一了百了。”

“我当然知。”乌鸦盯着她，一双鹰危险的光，笑不笑，“只可惜，你唔到。”

“系啊。我唔到。”男女力量实在悬殊，更何况像他这样的男人，猛如豺虎，她只有被俘虏的份，在他手残桓求生，但她很不甘心，极为不甘，“我清清白白人，因为遇见你，差啲这辈都毁了，你说，我要不要想杀你？”

“杀。”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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