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闲云野鹤(1/1)
九月九,重日,怎么能少了茱萸和。
召儿和女萝学着了一瓶茱萸,黄的盏,绿的叶片,褐的枝丫,红的果,满满一瓶,缤纷多姿,必能驱邪避灾。
召儿端着瓶,带着糕,脚步轻快,朝天阁而去。
希望殿会喜。看折看累了的时候,可以看看。她每次看到黄黄绿绿的草草,心也会变好。
而她来得好像不是时候,陈杳并不在天阁,反而有别的客人等候在天阁厅中,背立在一幅画前。
召儿脚一顿,止住了步。
此人穿着一浅灰的圆领袍,量瘦挑,十八九模样。时男多束发冠,此人却梳着尾辫,缚以一两指宽的发带,垂在后。
闻得后脚步声,他翩然回,上打量了一番面前捧的女,猜到了八九分,“你是……昭华公主?”
声音比想象的清透,但和此人单瘦的形还有清俊的五官映照起来,倒也不显得奇怪。
“是。”召儿欠一礼。
真有礼貌,又生得目柔眉,难怪说南方的土养人。
他心生欣赏,又问:“陈杳对你好不好呀?”
此人还十分络,召儿想,颔首回答:“殿对我很好。”
“嗯——”他拉着声音,踱步到召儿跟前,探究得看着她,觉不是假话,咕哝了一声,“也是……”
陈杳这个人虽然板儿八经、不开窍、没什么意思,但有一样还不错——有男人的担当。当初陈杳答应接受她,必然就会承担起对她的责任,也不至于把一些仇恨怨念发到一个亡国弱女上。
“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可以告诉我,”他说着,突然低凑近,隔着召儿捧的束和茱萸枝,相隔不过一掌近,语义,还有嘚瑟,“他打不过我的。”
这样近的距离,召儿意识往后倾,对视着此人笑成半月形的睛,笑,斟酌开嗓:“谢谢……公?”
话音刚落,两人耳边响起一声怒音:“闲云!”
正是陈杳。
陈杳刚一踏家门,就看到这一幕,一个男人贴着召儿四目相对,再定睛一视,此人竟然是闲云。
被连名带姓叫唤的闲云悠悠转,挑了挑眉,嗤笑:“你该叫我师,叁师弟。”
能不能和昭华公主一样懂礼数,别对她大呼小叫的,没大没小。
门的陈杳置若罔闻,绕到从小就没有分寸的闲云前,隔开她们两个,“你自封的。”
论年纪,闲云才是最小的,孟屏山和陈杳没人认这个师。
闲云两肩一耸,双手一摊,不以为意,仍然以辈自居,“叫你师我来有什么事啊?”
闻言,陈杳神一沉,转而低声对召儿说:“召儿,你先回去吧。”
“好。”召儿恬然,放了手里的盒和瓶。
昭儿?
闲云听来觉得好玩,也像模像样学起来,冲着昭华公主的背影喊:“昭儿,记得我跟你说的哦。”
召儿雍容回首,谢回笑,“我会记得的,……公。”说罢,提裙迈了楠木门槛。
后来的陈杳听着好奇,只是以自己对闲云的了解,猜觉不是好话,于是问闲云:“你跟她说什么了?”
“叫‘师’啊,我就告诉你,”闲云拈了一块糕,尝来不住赞叹,“好吃诶。你不吃吗?”
“嗯,”陈杳低看向召儿亲手的重糕,并没有动作,话锋突转,“师傅还好吗?”
“我爹?”闲云里嚼着东西,吐词糊,“好得不能再好了,现在还能喝叁斤酒呢。”
“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少喝酒吧,你也劝劝。”
老什么格陈杳又不是不知,酒就是他的命,和当初日斗升比起来,现在已经算节制了。
闲云轻笑,吃完了手指上的残渣,让陈杳暂停这些虚无的客,“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专门把昭华公主支去,不是为了嘘寒问吧?”
闲云素来直言快语,没有忌讳,也讨厌别人拐弯抹角。
打从让孟屏山叫闲云来这一趟时,陈杳就已经决定,此时的犹豫多少有多余。
陈杳用力扯一颗茱萸,双指一掐,碾稀薄的来,说:“你替我去梁地走一趟吧……”
梁国?
自小山间草又没娘的闲云乐得游,替她爹从太青山到都城孟家一年都不知几回,但这不代表她没事也要找事,尤其是陈杳的事。
闲云初听只觉得麻烦,不乐意揽这活计,“我可不是你的,得听你的调令。你叫你那些侍卫属去。”
“此事不宜声张,所以我才想叫……求你帮忙。”陈杳派人,只怕会引人注意。在此事上,陈杳并不想节外生枝。
齐王殿都开用“求”了,怕是真的也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闲云得意地拍了拍手上碎屑,看在多年的份上卖陈杳叁分薄面,松问:“去什么?”
“调查一个人。”
“谁?”
“昭华公主。”陈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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