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释然(14)(1/1)

国前最后一个周末，江语凝到海边的教会礼拜。仪式结束以后她没有立刻离开，她端坐在位置上听着教堂里馀音不绝的圣歌，抬看着耸直的十字架神。等到边的教友都差不多散去之后，她才悠悠地走到前方，轻轻唤了正在收拾的牧师。

对方瞇了睛，看清楚她的面容之后便笑了起来，「孩，怎么了吗？」

「牧师，我想问您一件事。」江语凝抬看了教堂上方的雕像和十字架，凝视他的神很认真，「上帝祝福的究竟是怎么样的？」

牧师的表明显楞了一，他收回和蔼的微笑，变得相当庄重且严肃。江语凝见对方的反应，知了自己所提的问题到让人困扰——尤其是在神圣的教义面前，她低了歉便准备离开。

「孩。」牧师的声音远远传来，她回看见他脸上仍是那抹复杂的神，「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想上帝也无法回答。

「的形式有很多，无论是亲、友或者是，我们都没办法轻易地为每一作分类。」他迟疑了，又抬眸继续说：「所以你要去找。去找到你真的嚮往的，那就将会是上帝祝福的。」语毕，牧师又再度慈祥地笑了起来。

发前往国那天是周二，来送机的只有父母、sion以及楚然。sion在江语凝双亲去洗手间时给江语凝一个很大的拥抱，告诉她就算有时差，想家的时候还是随时可以打电话给他，毕竟自己过的是夜生活。楚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告诉她生活作息要稳定，不要过度劳累，并且记得吃药。

双亲走回来了。江语凝看着母亲悵然若失的表，她张开双臂拥抱她。临走之前，她了一气，看着她的神非常认真：「妈，这四年来我想了很久很久。我吃过各式各样的药、也看过神科以及接受諮商，我发现我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忘记李宸海。」母亲着泪摇，但她还是继续说去：「我闭上睛看到的是她、睁开睛想到的是她，就连我现在要走的路，也都是关于她。」

江父上前握住妻的肩膀，想阻止女儿继续说去，可是江语凝定地开：「我知同恋给你们很大的影，无论是江沐光或是我，我真的很抱歉没办法成为你们期待中的样，可是这对我而言就是真实，我用了很大的代价才学会不对自己的说谎。我是女人，而我的也是女人。

「妈，你曾经跟我说，不会有父母想要自己的孩走上一条艰困又绝对会受伤的路。但是正是因为它很难走，所以我才需要你们的支持。我知你们可能一辈都没办法释怀自己的孩是同恋这件事，我不会勉你们。可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成为你们期待的模样。」

楚然和sion在三人后一直没有开，看登机时间已经要到了，江语凝和父母简单别就旋离开，在泪掉来之前她就把它乾。带着那些破碎那些悔恨以及那些如梦魘般的幻觉，她执拗地走了比谁都远。

越过一片海洋的生活一也不轻松，除了要适应语言隔阂和文化差异以外，她得比谁都努力。那些蔓生的焦虑和恐慌没有因为离开了伤心地而停止，每当李宸海的忌日到来时，她依然会把自己关在暗不见光的浴室里崩溃、她依然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睡、她依然会看着从手腕汩汩而的鲜血想着结束。

但江语凝知世界正在慢慢转变。她所在的佛罗里达州在二零一四年的夏天通过了同婚姻合法化，那一天江语凝的城市着大雨，但是她的室友仍然带着她上街游行。人们披着彩虹旗、穿着自己喜的服装、牵着自己所的人。雨落地的声音盖过江语凝的心，却仍然掩不过他们中喊的loves。

二零一六年六月二十六日，江语凝取得学位的那一天，全正式通过同婚姻合法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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