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yang雨(1/1)

刚吃完饭,曲万峰就急着要去铁站。曲衷让他在申城待两天再走,他说什么都不肯。说年底了单位事多,人手又不够,他就请了一天假。曲衷拗不过他,只能帮他打了辆车,送到铁站去了。她也回律所继续归档。这心好了,归起档来都比前几日卖力,一午归了好几个。照这个速度,手边那一大摞应该很快就能全归完。曲衷居然有上归档了。不用怎么动脑,也不用和其他人打,还能早早地班,这也太了吧。晚上回到家,随便吃了东西,洗完澡,曲衷就惬意地钻了她那柔的被窝,环着抱枕刷手机。刷着刷着,她忽然想起了中午对曲万峰回答的那句“不知”。嘴角微微泛起笑。她切到微信,找到同时浮现在她脑里的那个人名,轻了两他的像。聊天框里立现一行淡灰的小字:「我拍了拍“翟昰”」系统还特地给翟昰两个字加了双引号,表示一句话里被着重指分。咦,“拍一拍”功能的设计者怎么这么会悉人的心理?翟昰很快看到了被拍的提示。在他的聊天界面里,那行「“曲衷”拍了拍我」的小字不是灰,而是如被加了的黑,分外清晰。翟昰盯着这几个字,笑意难止。他很快打字回复:“明天是不是还要来值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跟曲衷的备忘录似的,把她的日程打听得比她自己都要清楚。曲衷才浅回了一个“嗯”,一秒手机屏幕里直接弹了翟昰的语音电话。她卷着被翻了个,改成了双肘撑趴的姿势,清了清嗓了接听。“喂——”也不知为什么要把这个字拖得这么,她好久没这么作地讲过话了。电话那回过来一声短促而明快的笑,像寿星过生日时被到嘴角的一小块油。一个甜的戏。而后他接着问:“上午还是午?”“上午。”她这两个字有些蔫,很明显是不想早起。唉,检察院的上班时间为什么会这么早呢。翟昰听来了,于是提议:“我去接你。”曲衷回绝:“可别……”一个叁的检察官和一个外的值班律师从同一辆车里来,在旁人看来,这和在朋友圈公开说“我俩关系不一般”有什么分别。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就这么被拒绝了,可翟昰并不到难堪,也并不介怀,他依着曲衷说了个“行”,又继续问:“午饭呢?”“回律所外卖。”他接来的这句不再是提议,而是通知:“来我们堂吃。”闻言,曲衷抬起两只脚丫对着碰了碰,嘴里哼唧了声:“我一个外人员怎么去吃?”连杯咖啡都买不了,举轻以明重,更何况是吃饭呢。翟昰低低地笑了:“刷我的卡。”他这几个字落得极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为了等她再问一遍。

曲衷听得很清楚,但还是忍不住合他:“你说什么?”“我说,刷我的卡。”同样的话,第二遍。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如泰椒的辣度,脆又猛烈。曲衷明明在笑,开却在故作冷漠机音,盖弥彰:“哦,就一个饭卡被某人说得像银行卡密码似的。”翟昰不假思索:“你想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他的语气太过正经,曲衷怕他一秒真就给她报六个数字来,所以她先发制人:“我要睡觉了再见。”在她挂断之前,翟昰回:“晚安,明天见。”翌日早晨,叁号线地铁站台。曲衷有个习惯的等车位置,没有逻辑,没有理,她每天都自觉走到那黄线外。她和翟昰的初次见面,就是在从那个位置去的车厢里。而今天,车到站,车门打开,她没想到抬第一看到的也是翟昰。往昔和今朝重迭了一,前者很快被后者收。曲衷先是一怔,一秒就破防地笑了。原来他说的明天见,是这么见。早该想到的。她不让他去接她,这人总要想别的办法来见她。曲衷不不慢地走车厢,到他旁边站定,压住嘴角:“这么会蹲,你不去犯罪可惜了。”同时间,车门上方红橙两灯替闪烁,伴着四个同音调的“滴”声响起,车门随之关闭,列车开始匀速往前开。从车门打开见到曲衷的那一刻开始,翟昰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用回形针别住了似的,挥之不去。他单手拉住吊环,微微弯来,回她那句调侃:“碰运气罢了。”真话。见到她会很开心,见不到的话也没有那么失落。因为他知,他们今天的目的站是一样的。曲衷半信半疑:“哦,那你运气不错。”和他们同一个车厢的其他人,要么在垂着脑袋刷手机,要么在空着睛发呆。对绝大多数打工人来说,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早晨,不过是奔波的一天伊始,一个不讨喜甚至被排斥的时段。所以不想说话,没有思考,只想放空。而面对面站着的曲衷和翟昰,却在你一言我一语,笑得极灿烂,仿佛一场莫名其妙的太雨,把没带伞的行人全都淋透。他们的中只有彼此,哪路人的死活。翟昰再问:“你值班到几?”曲衷不确定:“一般是十一,如果忙的话可能会晚。”翟昰往最早的时间打算:“我上午有个,不知十一能不能结束,待会我先去办公室把卡拿给你。”说完他顿了,补充了叁个字:“随便刷。”霸总语录,豪横至极。……翟检,别这样,只是张饭卡,不是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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