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1)

那几年,真的活得好痛苦。

我想这是我十年都很难面对、甚至害怕再经歷的受。

可偏偏,偶尔会在梦境重现──

"「他为甚么都不说话啊?」

「喂,前面的#%@,借我一枝笔。」

「他不只哑还耳聋啊,哈哈哈。」

「他表示那不是他的名字啦。」

「棋哥赐名欸!他是动得说不话吧哈。」

「你打他一拳他会不会喊痛啊?」

「你可以试看看啊,说不定他会告状咧。」

「哇哦,好怕怕,老师最喜他这呆板的好-学-生-了。」

「孬啊,就只敢找老师,有解决嘛。」

老师不在的教室,学生恶毒的冷嘲讽不绝于耳……

了什么,为甚么要这样说我,快住,不要说了,不要!

砰!

我从座位上倏地站起,椅因为书包过重而向后倒去,撞到了后面的桌

我跑教室。

「妈的,撞啊撞,饮料差翻倒,好在我手脚快!是不会歉逆?」

「他跑了耶。」

「那就去追回来让他歉啊。」安羽棋抄起椅就往外冲。

「哇哇哇,棋哥发飆了!」

「走吧去看戏。」

「要不顺便绕几个人?」

「这是一定要的,给棋哥助阵啊。」

育用仓库附近,安羽棋拎着椅朝我奔来。

我不知要去哪里,意识想逃,可没想到却被追上了。

那越来越近的影,宛如一无形的压迫

为甚么是我?为甚么是我?

声放大无数倍,整个世界似乎被震得支离破碎了。

原本的世界就只剩悲哀与不安、泪与苦痛。

我看着那痞笑和举起的椅……

这一次,会是解脱吗?"

我睁开睛,疲倦望着天板。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为甚么影总是挥之不去呢?

好不容易稍微克服了拒外心理,好不容易学会微笑。

好不容易努力忽视了言蜚语,好不容易不再面

一滴泪过脸庞,在枕开一抹渍。

过不久便会乾涸、蒸发。

或许能释放,悲伤却无法释怀。

窗外濛濛细雨。

不久前还是艳照的。

晴不定,亦或是个回圈,所谓人生也如此。

我起洗漱,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你差迟到耶,苏默。」我的朋友小白这么对我说。

「是吗。」我笑答,拉开椅的手顿了

我把书包改侧掛在桌边,才坐来。

「没看过你也这样放书包的,知这多方便了吧!」

「是啊。」我依旧笑答。

上课鐘响。

总觉得这鐘声好像国中时期的声音呢,听得我心发渗。

我在想甚么,明明就不一样。

我笑着轻轻摇

班导师来,他说我们班上有转学生。

他让我们好好待新同学,要友

这么说的时候,新同学正好走了来。

我笑容僵在脸上。

而那新同学也恰好看见了我。

大家起哄着要自我介绍,早自习的考试先暂停。

老师笑说不要调,要尽学生本分之类的……?

我听不清楚了,周围的喧嚣吵杂似乎离我很远很远。

这、果然是又一次逃不开的回圈吗?

那个新同学,是安羽棋。

他朝我咧嘴一笑,几分当年的痞气。

我的中生涯从那刻起,变得惨澹。

不完全是他,但他占了很大的因素。

我讨厌他!怨恨他!憎恶他!

他人缘很好,总是围绕着一群人。

那群人理所当然被我划为少接的名单。

当然我表面仍然和以待人。

反正我有小白这个朋友,和少数不大熟的就够了。

当然我那么讨厌他并不是因为他人缘好。

我没有那么嫉妒心重。

跟着他的那群人,几乎是班上大多数人,渐渐被他影响。

虽然他不像国中时那么氓、看了就觉得是在混的。

但他品行仍然很差,仍然欺侮人!

我不能理解那群人怎么被他同化的,难没有是非分辨的能力吗?

考卷互抄答案,为甚么可以觉得心安理得?

不同合污,为甚么就要排挤我?

为甚么没人相信我?

为甚么忽略我?

为甚么?

我总有一回到过去的错觉。

差别只在于,过去的我只会沉默,用沉默偽装

然后远离人群,只为了寻找不存在的一片安寧。

现在的我学会笑容,用笑容掩盖绪。

可我始终无法,用笑容面对影。

会否哪一天就被吞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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