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亂心(1/2)

谢景熙也早已了心神。他只觉背脊僵直、呼急促，连拽着韁的手什么时候松的也不知。前浮光掠影，灯树倒的那一刻，记忆的闸门猛然打开。杂、惊慌、哭喊；杀戮、残垣、火海……那是他这辈最的梦靨。回忆的撕扯像藤蔓，裹挟着窒息的灼，排山倒海地席捲而来。他看见女人已经灰白的脸，和她中散不去的愤恨。敌人的屠刀举起又落，她却将他死死藏在，任由的血透过凛冬冰冷的雪染他的衣裳。“还记得吗？田璿、舒天在北，你往南……”她对他说，“萧家只有你一个了，活去……”活去。“喀！”断木撞击的闷响传来，谢景熙抬，却看见一截属于女的纤细手臂。“小心！”火光倾覆，沉朝顏扭，伸手推向谢景熙。气升腾上去，前的一切仿佛都被烧燎得变了形，天地都在塌陷。而那只手却那样决绝地拦在他前，在他任由自己向恐惧之前，牢牢地抓住了他。“昀儿……昀儿……活去。”有一个恍惚的瞬间，现实和记忆错，谢景熙不知何。可一刻，他又不知哪来的力气，起将人往怀里一揽，在更多断木砸之前，把沉朝顏护在了。“你疯了吗？！”谢景熙怒喝。的人怔了怔，抓住他犹还颤抖的手，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别怕。”心微滞，濡沁凉的觉透过衣料传来，谢景熙这才惊觉两人不知何时已从上坠落。过于绷的神经，让他连痛意都不曾受到。此时环顾四周，他才发现验堂麵被成了浅池的模样，里面盛着清，应是专门用于防止火灾和意外的。所以饶是刚才奔撞落无数火烛，在落的一刻，火便都灭了。棕撞开隔扇门，早已跑得没了踪影。如今两人衣衫尽地坐于池中，也不知该怒还是该喜。远传来人的喧杂，动静很大，让人疑心整个灃京城都要被他们给叫起来。经过方才的惊魂一刻，沉朝顏自是没了再逃的力气。她地叹了气，颇有些自暴自弃、到此为止的意思。然不等她把麵的话说完，谢景熙却从浅池中站起，言简意賅地对她了句，“你走吧。”沉朝顏怔忡，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景熙扭看了她一，神冷淡地：“今夜你这么大的，若是被官府带走，只有死路一条。方才你也算救了本官一命，如今投桃报李，你拿走的东西，本官放你一条生路。”沉朝顏半晌都没再说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算得罪大理寺，外面的金吾卫和左驍卫都是王瑀的人，若是今夜自己落他们手里，不说什么查案了，怕是馀生想迈沉府都是问题……故而沉朝顏也不再纠结，乾脆地将腰间已经成一团的卷文了来。“君一言，駟难追，大人可不能誆我。”谢景熙眉心微蹙，真是没给她气得笑声来。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讲条件，这人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他脸一沉，一副悉随尊便的模样，转就走。“啊啊啊，你等等！你等等！”沉朝顏慌了神，两步追上去扯住了谢景熙的袖。“我又没说不答应，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耐心？！”她抱怨着，将手里的卷文狠狠拍在了谢景熙手上。谢景熙解开看了一，将东西不慌不忙地收回衣袖，转之前还不忘叮嘱，“门之后先往南，到了光德坊再往东，记得避开坊间大路。”“哦、哦好！”后之人忙不叠地，撑臂一跃，从监窗上翻去了。室烛火摇晃，夜风从沉朝顏离开的窗探来，把半开的窗扉得“吱哟”一声。谢景熙叹气，行过去先替她抹掉了窗沿上的那只鞋印，又顺便合上了窗。完了这些，他才淡定自若地行了灯烛作坊。“大人！”“谢寺卿！”闻声赶到的眾人一见谢景熙来，纷纷表示关切。裴真更是脸惨白地围着谢景熙转了一圈，将他上上打量了个遍，才放了心似的叹气来。他后知后觉地往坊瞟了一，正要问什么，却被谢景熙一个风扫得闭了嘴。“谢寺卿可无碍？”金吾卫负责夜巡的中郎将上前，对他拜到，“官办事不利，让谢寺卿受惊了。”谢景熙没说什么，只面无表地摆了摆手。然而这副神看在有心之人里，自是认为谢景熙且惊且怒，只是当碍于脸面，不好发作。了这么大的，最后还让嫌犯给跑了。中郎将战战兢兢，后知后觉地对后侍卫吩咐到，“通知去，今夜灃京全城戒严，加巡逻，所有坊门严防死守，如有违反宵禁擅自行者，可先提回衙门再审。”“且慢。”谢景熙打断中郎将的话，忖：“若是谢某没有记错，方才那贼人将本官在灯烛坊放后，应是独自骑往城西去了。”他一顿，又：“与其分散兵力四搜寻，不如先往城西找一找。匹目标不小，寻起来应是不难。”

就像是要应证谢景熙的话，话音落，金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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