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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全是护犊的狠劲，拼了命一样。她手里有把果刀，从饭桌上摸过来的，不，泛着一模糊的光。

39. 沦丧

谁也没想到，那一刀是他去的。

黎建国正在气上，看见孙艳红病恹恹的站在那里，对着他喊，他走过去，孙艳红两只手攥着刀柄，胳膊抖着，试探着往前戳。

黎建国骂她，一掌把她扇到地，刀摔去。

黎叶听见孙艳红哭喊，他从黎北上爬起来，发现他爸正打他妈。黎建国转把气都撒到孙艳红上，他提着她起来，再一把推倒。你养的好儿，跟你前的男人一个样，别的不会，会跟男人！

孙艳红哭着跟他拼命，打他，打不过。

黎叶看见孙艳红嘴角上挂着血，脸红着，黎建国的掌扇上去，噼啪响。

黎叶学着孙艳红抓起刀来，他想喊你别打我妈，张了半天嘴，喊不声。

刚才黎建国一直踢他，也许是卡住气了。黎叶站起来，到跟前去喊他，手里的刀歪歪斜斜的指着他脊背。黎北模模糊糊的起来，看见黎叶拿着刀往前走，冲着黎建国去。

黎南坐在楼梯上，抱着叫，啊啊啊的叫个没完。

黎北用劲撑起上，拽了一把黎叶，他用错了劲，黎叶猛的往前一扑。黎建国正打算回，他听见黎南叫，他放开孙艳红，他觉得得停手了，不能把老婆孩都打死，再错也是自己老婆孩，打打就行，不听话再打。

然后就有什么东西戳背上，冰冰凉，像是金属。

黎建国以前车祸的时候，试过这滋味，一截铁划到小，得见骨，他拖着一条走了半里路求救，他一路上想着，家里孩还小，孙艳红也没个主意，不能事。

黎建国转看见自己最小的孩，他得漂漂亮亮的，从生来别人就说他不像他。

黎建国还是疼他，他再没息，再不敢见人，也是他的孩。他不会哄他，连句好话都不会跟他说，他心最好的时候会让黎叶陪他棋，黎叶跟他从来走不了几步，他一边骂他笨，一边还是拉着他玩。

黎叶愣愣的站着，一直盯着黎建国。黎北爬到他跟前，一把把他往后拉过去，拖到怀里抱住。

黎叶两发直，假人一样。黎北也看着黎建国，神闪着，不只是凶光，还有儿看老的神。

黎建国看见黎北了，觉得他的神真希罕。黎北就是个牲，不脑，想什么就什么。黎北其实跟他年轻时候像，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其实就算撞上了，破血了，也不一定知转弯，不一定还能回。

耳朵里听见两个女的叫唤，一声比一声尖，吵得厉害。

黎南像是把所有的劲都用来喊了，喊了半天才喊来一个完整的词，爸。

孙艳红哭得没泪，傻傻的嚎。她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救人啊，谁来救人啊。

黎建国光是觉得吵，他跑了几天途回来，回来就赶上这么回事，实在闹心得厉害。他挥挥手，让他们别叫唤，胳膊一动，人就站不住，睁睁的看着地面迎上来，一摔到在地，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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