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昼(1/5)

神发现城献祭时越来越脱离主题。倒不是说祭品变敷衍,缺斤少两可是会遭天谴的。国王仍令宰杀畜群中最壮的公,信徒们依旧围着鲜亮的黑羊舞。只不过他们总会提到另一个凡人的名讳:医药之女。

谢您派来医药的女儿,健康之神。”

“多亏了您的神使,瘟疫和疾病远离了这片土地。”

“她在圣医院把垂死的人救活,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庇护所。”

可他才没有什么谕,是哪来的冒牌代理人妄自争抢他的荣光?

神从恒永茂绿的茵地上起,未着寸缕的躯又舒展,橄榄肤在泛着亮光。人们因窥见他的健而将他作为健康本源崇拜,他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世俗的供奉。即使他既没有其他神肆意降瘟疫的坏病,也无痊愈疾病的好本事。作为天父同地母繁育的唯一孩,他生来不凡,却成最游手好闲的一个。天真,懒散,好奇心重,满脑浪漫想法而且不住面那玩意儿。燕刚飞回大陆时他可能手捧束追求之女神,一旬未过他就去山泉边给仙唱歌去了。这会他托腮听灵弹竖琴,但可能装作欣赏的同时在暗中龇牙咧嘴——为让猎手把他拥怀里疗伤,他特意化牡鹿闯她的程里。神的女儿们知晓他的德行,也不计较他的求,掩嘴或大笑着把手伸去由他亲吻,毕竟神的确是恋时角抹睛里闪烁着星星。但对神一无所知的人类女们就没那么好运了。她们被他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的语震慑,不自觉被裹挟着共舞,但很快他便大步离去,留她们独自一人轻飘飘落地,沉溺在雨后的幻梦里。

他稍施法术,乔装成个青年武士。他穿短斗篷,手拿杖,脚踏凉鞋,在主城郊外漫步。逮见一个着白袍的路人,神就走上前去:

“请问圣医院怎么走?”

“你不知?圣医院在卫城山上。我是那的助手,正好要去一趟,你和我一起来吧。”

神跟着他后面,看到他提个大草篮,里面堆满桃饯和饴糖。

“这个是痊愈了的患者委托我带给医药之女的。”

“看上去是小女孩才吃的东西。”

“你果然是外乡人。别看她年纪小又漂亮,可不要轻视她。这几年,别说上千人,至少几百来人的命是她从灾厄嘴里拉回来的。”

神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已走到山脚。遥遥看去,有几家商铺,山腰有两个剧场,山上屹立着一大一小两座神庙,所谓的医院并不见踪影。

“我的朋友,这哪有什么医院?”

“耐心些。跟着我走就是了。”

助手带他七万八绕,拾级而上,来到建立在石上的建筑群前。说建筑群其实有些寒碜,共只有一座朴素的塔,一尊小小的圣殿,加上廊,圣泉和纪念碑这些。

“不是我说,这比起我家乡的医院来说也太小了。怎么放得病人和伤员?”

“您没搞清楚状况就要来?我们这只收别的医生无能为力的病人。不是疑难杂症的小伤小痛,或者只是来参观,自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神见他面有愠,忙说到:“恕我唐突。别看我现在和你有说有笑,我时不时痛,犯病的时候可厉害哩。要没有人拦住,痛的时候我可以从这卫城上打,一直到山底去。”

助手神微霁,手往廊中的小门一指:“把鞋脱了,装饰和武放门,旁边小盒里有布条,把睛遮住,再光脚走去,顺着廊一直走到大厅,找床躺,稍等片刻就可以见到她了。”

神应了声往前走,推开门,助手凉凉的声音突然从门里挤来:

“提醒您一句,可别突然在走廊上打,把我们的蛇给压死了。”

“等等蛇?”

门在他后吱呀一声合上了。

廊很黑,弥漫着雾气,每隔两三米有熏香的星火忽明忽暗。这偶尔的亮光,他看到蛇——不止一条两条,而是好几十只,或栖在角落里,或从地面上过。他助手说的话照,赤足走向。他是可以夜视的,透过布条目视这小伎俩也不成问题。但此刻他闭着,一步步向前蹭。一个冰凉的撞到他的拇指,然后鳞片贴上脚背,缓慢地从脚面上爬过。他咽了唾沫。即使是神也是有害怕的东西。

前方突然宽敞明亮了。他睁,小布条本不用法术也能模模糊糊视。他找了张床躺。耳畔突然咝咝作响。细小的蛇信贴在了他耳朵上。他惊得起。

“不用惊慌。”少女温凉的嗓音对蛇和他都起了镇静作用。蛇乖顺地爬走了,他也勉把着床架定住,转向声音的方向。

他至的父亲在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神之狠狠了一箭。

少女是着面纱的。但这小障碍并不能挡住神的睛。她如吉普岛上产的最好的雪石膏般洁白,纯钻石发打着小卷搭在瘦削的肩上。她的面容是纤细脆弱的,如初降的冰晶。但巧庄严,可比天神,因此他觉得视线再移是略不敬的。除却这纯洁与神的反差外,他还觉得在这冰冷面容有什么秘密纠缠着,似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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