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 他在天上飞 (第九章 去见个有名的诗人吗?)(1/2)

音仪写诗,不停地孤独地写诗,中了邪地写诗。

只有在文字里,那所有漂在心灵上的东西才有着落,对汇南的思念才得以表达,痛苦才真实,有意义,甚至给她一诡异的快。她觉得自己好像把血的心放在文字的帆布上,看它搐,看它搏动,然后为它太般的颜而欣喜。

诗是痛苦,和渴望一起邀来的同谋,一起策划着将她从现实里劫持去。她的整个心正在被劫持走。她陷在文字里象掉了黑。她读跟专业不着边的书,《德国古典学》,《无名的裘德》,读尼采的诗,等等。

大三之后的暑假音仪修了中文系的诗词鉴赏课。教这个课程的陈易先教授个,淡淡的书卷气。校园里盛传他在文艺批评界颇有名气,所以他的课虽然上在晚上,诺大的教室里还是黑压压坐满了人。

此时他望着一屋的人,用近乎旁白的声音讲话:

“人们总是习惯用政治和社会背景来理解和分析文学作品,但其实,一首诗,一段词,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被历代传诵,的不是它的社会意义,而是它有着心理学和学上的意义,能引起所有人心的共鸣。比如说,镜中月,,那可望不可及的,不在哪个年代,都一样作用于人心。”

音仪听呆了。

她觉得他的声音正穿透她的心。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的讲话有着如此刻的共鸣。他好像正在一丝不地说她心底朦胧的秘密。

她心底秘密的想法,她意识到却没有想到,想到却没说来的。它跟教科书,跟当行的都不一样。而正因为它如此真实,诚实,它就如此惊天动地,富于反叛。它不要革命思想来统领一切。它呼唤最基本朴素的人心,人——它调心理学。

那个《列。汤问》里老掉牙的故事。俞伯牙弹琴,钟期善听。伯牙心里的,都被期一一听。伯牙摔琴谢知音,其实那个期,也应是心怀激。

音仪听着陈易先的课,就有自己是期的幻觉。他的一言一语,说未说的,她都心领神会。

她从来没有过如此的验,她可以如此容易地另一个人的思想里,而那个人,就是个矮小,淡定而书生的陈易先。

期末考试的题目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南唐词人李煜的《虞人》的文学魅力。音仪挥挥洒洒,思如泉涌,一气和成。

他给了她A。

学期之后的一天晚上,音仪来到陈易先的办公室。她寄给他她写的几首诗,他看了,就请她来了。

外面的夜愈积愈。陈易先也穿件白衬衫,坐在桌前。

“其实我不是文科的,我学生化,还得过奖学金。”音仪略显局促地说。“我就是喜文科,觉得它比较适合心。”

她抬看他。他温和地凝视着她,并没有要说教的意思。

“我们其实很需要有天分的学生,特别是理科也学得好的。要不然,学文的就只剩些会背书的笨学生了。”他说着,脸上浮一丝亲切的微笑。

音仪没说声,也微微一笑。她不需要跟他多说什幺,象她那幺容易明白他,他也明白她。她尽可以沉默,敞开心。

俄而,她开始说:“我觉得写诗贵在真诚,不勉,自然心。”

一次跟人谈诗。但在陈易先的面前,一切再自然不过。

周遭一切都黯淡去。这一刻,只有陈易先,还有诗。而陈易先和诗也象在发生着反应,剧烈地聚合,分裂,彼此消亡,释放一团硝烟,升向幽的夜空。

他读了她的诗,他说。他并没在看她。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很有才华,很多人找过我,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天分。很难跟他们说清楚,我心里也有负担。——但你不一样。你真的直觉悟很好,很有天分和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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